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虬江论坛·第六届复旦哲学青年教师沙龙举办

时间:2021-06-08

2021年5月25日下午3点,虬江论坛·第六届复旦哲学青年教师沙龙在光华楼西主楼2501室举办。在本次论坛中,王维嘉分享了他的新著——《优美与崇高:康德的感性判断力》。我院十多名青年教师和多位硕博研究生到场参加。

王维嘉从康德“鉴赏无兴趣”这一重要命题开始分析:美不在于对象的实存,而在于其形式,即,其各个部分之间的关系。比如,对于一个大三和弦,如果我们只注意其中个别音调对感官的刺激,则我们感到适意。但是,如果注意三个音调在想象力表象下的相互关系(即它们所构成的形式),则我们感到美。

美感如何发生?王维嘉解释道:在规定性的认识中,想象力组合诸感觉,知性试图将这些感觉统摄于一个概念,判断力则评判这些感觉是否与概念一致,即,评判想象力与知性是否和谐游戏。在鉴赏性的评判中,想象力与知性和谐游戏,知性却无法以确定概念来规定诸感觉,因而两者间发生了自由于概念的和谐游戏。判断力对这种自由和谐心态的感性意识,就是美的愉快。

进一步地,既然鉴赏判断和认识判断都以先验认识能力(即想象力、知性与判断力)为基础,鉴赏判断就如认识判断般具有主体间的必然普遍性;换言之,我们假定所有主体都会对同一形式做出相同的鉴赏判断。但是,不同于认识判断,鉴赏判断是感性的、无概念的,这意味着我们无法证明为何“应当判断这个形式应是美的”——尽管我们有理由假定“所有人的判断应当一致”。总之,鉴赏判断具有一种必然、感性的主观普遍性。

王维嘉主张,康德没能清楚区分“鉴赏判断的普遍性的必然性”和“鉴赏判断本身的必然性”。前者指,所有人都必然地判断这个形式为美的;后者则指,当所有人都判断这个形式为美的,他们的判断(作为一个总体)是必然的。康德表面上仅仅关注前者,却在讨论中难免涉及后者,又因其混淆而无法正视它。

康德在“感性判断力的辩证论”中提出一种二律背反:就其感性的必然普遍性而言,鉴赏判断是否以概念为基础?但是,在王维嘉看来:《批判》的“演绎论”早已成功证明,鉴赏判断的必然普遍性决不以概念为基础;康德的前后矛盾,使得其二律背反无法成立。这矛盾的源头恰恰是:“辩证论”本应处理鉴赏判断的必然性,却错误地重访了鉴赏判断的普遍性的必然性。鉴赏判断的必然性预设自由和谐心态的必然性与鉴赏力的必然性,而自由和谐的必然性问题会引发一种真正的二律背反。王维嘉提出,自由和谐对于我们是偶然的,但是,在我们的设想中,这种心态可能对于另一种智能是必然的——那个智能总是能通过一个“连续序列”的理念来证明一个形式如何必然引起和谐心态,而我们却受制于自身的感官性条件、无法在直观中展现那个理念。

基于对康德崇高论的研究,王维嘉区分了想象力崇高和感官崇高,并进一步将前者分为数学崇高和物理崇高,将后者分为自由崇高和自然崇高。有些人努力克制自己的感官冲动(比如苦行僧),并不明确出于道德法则,而只是为了体证“我可以那样(或不那样)做”的一种欲求能力的消极自由——他们因此感到自由崇高。相反,当一个人尽全力克制其冲动、却仍然失败了(比如溺水时忍不住呼吸),他既将身体视为超出自己控制的自然物,又仿佛感到这一自然物的理知性因果性,即,仿佛感到自然背后的某种自由意志——这就是王维嘉所谓“自然崇高”的体验。王维嘉承认,这些重构和拓展超出了康德哲学本身,并有待更深入的思考和研究。

报告之后,青年教师们进行了约一个小时的热烈讨论。陈佳问到了《判断力批判》的定位。王维嘉回应:虽然此书确实包含鉴赏论、并因此被许多学者理解为一本“美学著作”,它其实旨在解决前两大“批判”的遗留问题,即,达成理论哲学与道德哲学(或自然领地与道德领地)之间的过渡。《纯粹理性批判》回答了“我们能知道什么”,《实践理性批判》回答了“我们应当做什么”,《判断力批判》则试图回答“我们可以希望什么”,即,(我们所应当追求的)最高善能否在(作为我们认识对象的)自然中得到实现。所以,尽管《判断力批判》确实包含美学部分、并在美学史上举足轻重,却不宜被称为一本“美学著作”。

此外,徐波质疑康德所谓“鉴赏判断的主观普遍性”。王纬提醒王维嘉注意区分“inferential necessity”与“causal necessity”。孙宁指出,王维嘉有万物有灵论倾向,并得到后者认可。谢晶主张,王维嘉将合目的性与道德等价了。王球、何益鑫分别就数学美和丑感提问。